文學創作要深入擁抱和研究所處時代

　　□本報記者 劉蓓蓓

　　主題：扎根生活沃土 文藝服務人民

　　嘉賓：中國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茅盾文學獎獲得者 柳建偉（中）

　　安徽省作家協會主席 許春樵（右）

　　主持：《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記者 劉蓓蓓

　　在8月26日2022中國黃山書會現場舉行的“紅沙發”系列訪談中，中國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茅盾文學獎獲得者柳建偉，安徽省作家協會主席許春樵圍繞“扎根生活沃土 文藝服務人民”主題，介紹了自己的文學創作之路，提出文學創作尤其是長篇小說寫作一定要深入地擁抱和研究所處的這個時代，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相信一定能夠催生和孵化出一批非常優秀的文學作品，力推文學從“高原”邁向“高峰”。

　　與文學建立純粹簡單的關系

　　柳建偉從事文學創作已經40多年了，他從17歲的時候就已下定了走文學之路的決心。

　　1979年，柳建偉考入解放軍信息工程學院計算機系。上大學后，他迷上了文學創作，“文學夢”在他心中也越發強烈。后來，他棄工從文，專門從事文學創作。他用13年時間創作的長篇小說《北方城郭》《突出重圍》《英雄時代》，組成了“時代三部曲”，成為世紀之交中國文壇的一道亮麗風景，其中《英雄時代》榮獲第六屆茅盾文學獎。正是因為秉持著對文學“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這種勁頭，才使得柳建偉在文學創作之路上堅持了這么多年。

　　除了堅持外，柳建偉的文學創作還非常注意與時俱進。寫完“時代三部曲”后，柳建偉一直想去文學的中心北京，而且他感到電影、電視這種文化傳播形式日益火熱。新世紀之初，柳建偉調入八一電影制片廠，開啟了編劇工作。他擔任編劇的電影“三驚”系列：《驚天動地》《驚濤駭浪》《驚心動魄》以及《飛天》和電視劇本《愛在戰火紛飛時》等，在影視圈多次獲獎。

　　許春樵和柳建偉是同齡人。上學時，他就非常喜歡讀文學書，夢想將來當一名作家。當時就想著考大學，一定要到一個能讀很多小說的地方。后來聽說中文系書多，所以他大學填報志愿時都填的中文系。上了大學后，許春樵感到非常幸福，因為閱讀的、研究的、討論的都是與文學有關的內容，這更堅定了他當作家的想法。大學畢業后，許春樵被分配到學校當語文老師，他仍然堅持創作。研究生畢業后，他在媒體、出版社都干過，但是總找不到感覺。他感到只有回到文學當中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在文學的閱讀當中才能實現和精神、思想的對話。所以，后來他選擇到作協專職從事寫作。許春樵坦言，自己之所以能堅持寫作到現在，是因為摒棄了很多功利性的東西，進行純粹的文學寫作。“我只想和文學之間建立一種非常簡單的關系。”許春樵如是說。

　　長篇小說應避免“程式化”

　　柳建偉與許春樵相熟多年，兩位作家創作的長篇有一個共同之處，都是描寫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比如柳建偉的“時代三部曲”，許春樵的《男人立正》《酒樓》《下一站不下》等。柳建偉說，自己來黃山書會前，用幾天的時間看完了《下一站不下》。他很興奮，給許春樵打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表達自己的閱讀感受。他認為，《下一站不下》是描寫過去30年中國城市化進程中普通人命運的一部重要作品。

　　創作長篇小說，要甘于寂寞，坐得了冷板凳。在現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對于想進入文學領域的新人，柳建偉和許春樵作為前輩，會提醒他們要做好哪些準備呢？

　　柳建偉認為，要做好三個準備。其一，長篇小說作為一個大型文體，書寫的是作者所生活的這個時代，所以一定要深入地擁抱和研究你所處的這個時代，可以說這個時代是一個可以孕育和支撐若干部偉大文學作品的時代。其二，要認認真真地把長篇小說作為一個獨立的文體進行深入研究。雖然長篇小說的寫作“程式”是必須要講究的，但寫作的“程式化”則是盡量要避免的。其三，寫作長篇小說是一個體力活，要有健康的身體，不然寫作容易虎頭蛇尾，寫半部杰作。

　　許春樵對此深有感觸。他創作《下一站不下》就用了5年時間，前后改了十幾稿。人民文學出版社排完版后，他已經改到了第十稿。他告訴出版社不要印，還要再改改。“這個過程非常艱苦，每一個字都要打磨，改到最后看到字都想吐。”

　　在許春樵看來，雖然現在每年長篇小說的創作量較多，但達到一定水平的還比較少。他認為，長篇小說是一個很豐富龐大、體系化的綜合性的文體，對作家的要求非常高。柳建偉提到的“程式”技巧，有些作者是不具備的。比如結構、情節、人物設計，還有主題等。總之，寫長篇小說需要技術支撐，而這個技術的學習并沒有教材，只能靠長期的準備與修煉。此外，在許春樵看來，堅持非常重要，要對寫作熱愛，并愿意為這份熱愛努力付出。

　　推動新時代文學高質量發展

　　作家的作品只有基于時代、基于生活進行創作，才能夠得到讀者的認可。柳建偉曾說過，要做一個社會歷史書記員式的作家。在他看來，在現在這個新時代，要強調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我們要學會認識這個時代，并能夠準確地描述這個時代，相信一定會產生一批既能夠經得起歷史檢驗，也能夠和這個時代相匹配的文學精品。

　　許春樵則認為，作家和時代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作家是這個時代的記錄者、參與者和見證者。所謂見證者，就是作家用什么樣的眼光來看待這個時代。文藝創作要扎根人民、服務人民。對于作家來說，人民怎么體現，就是用人物形象、人物性格、人物命運、人物情感的書寫來記錄和折射這個時代。文學是作用于人的心靈和情感的，要有感染力，這樣的文學才是人民所愿意看的。所以我們要用作家專業的精神、用文學專業的精神來擁抱、記錄、反映這個時代，相信優秀作品會在這個時代層出不窮。

　　中國作家協會前不久啟動了“新時代文學攀登計劃”，旨在充分發揮創作者的積極性、創造性，推動新時代文學的高質量發展，使文學從“高原”向“高峰”邁進。在柳建偉看來，這是對時代要求的回應，這個計劃制訂得非常清晰，會對接下來幾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文學創作，特別是長篇小說創作提供助力。

　　許春樵則認為，中國作協提出的這個計劃，充分說明作家要擁抱時代。同時，無論高峰何時到達，都要不放棄努力，堅定地朝著這個方向去做，將來一定會產生積極的意義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