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犬吠雪 | 你愿意學，我愿意教，這才是真正的師生關系

　　【說古道今】

　　柳宗元被貶永州期間，有一個叫韋中立的年輕人曾寫信要拜他為師，他回了一封信婉言謝絕，這就是著名的《答韋中立論師道書》。那個時候，正如韓愈所說“師道之不傳也久矣”，師道敗壞了，誰還敢公然為人之師呢？柳宗元于是寫道：“仆往聞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則犬吠，余以為過言。前六七年，仆來南，二年冬，幸大雪逾嶺，被南越中數州。數州之犬，皆蒼黃吠噬，狂走者累日，至無雪乃已，然后始信前所聞者。今韓愈既自以為蜀之日，而吾子又欲使吾為越之雪，不以病乎？非獨見病，亦以病吾子。”

　　意思是，我過去聽說庸、蜀的南邊，經常下雨，很少出太陽，太陽一出來就會引起狗叫。我以為這是過分夸大的話。六七年前，我來到南方，元和二年的冬天，幸好下大雪，大雪越過了五嶺，覆蓋了南越的幾個州。這幾個州的狗，都非常驚慌，亂叫亂咬，瘋狂奔跑了好幾天，直到沒有雪了才靜止下來，此后我才相信過去所聽說的話。如今韓愈已經把自己當作蜀地的太陽，而您又想使我成為越地的雪，我豈不要因此受到辱罵嗎？不僅我會被辱罵，人們也會因此辱罵你。

　　韓愈給一位十七歲的少年李蟠當了老師，還為他寫了《師說》，成了“蜀中日”，遭到世人譏諷；我如果給你當了老師，就成了“越之雪”，自然也會被世俗恥笑。后世即以“粵犬吠雪”為典，比喻少見多怪。楊萬里詩《荔枝歌》：“粵犬吠雪非差事，粵人語冰夏蟲似。”

　　“然雪與日豈有過哉？顧吠者犬耳！”雪和太陽沒有錯，只不過是狗少見多怪才狂叫罷了。當老師被嘲笑，不是老師的錯，而是世俗之病。柳宗元沒有做韋中立的老師，卻對他不吝賜教。此“取其實而去其名”之謂也。此信寫于元和八年，11年后韋中立就考中了進士。

　　好為人師當然不好。但要教育人、培養人，老師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從社會層面說，要形成尊師重教的良好風氣；從老師個人層面說，要有有教無類的博大胸懷。你愿意學，我愿意教，這才是真正的師生關系；你認真學，我認真教，這才是真正的為師之道。

　　（尚之）

　　【草木清芬】

　　名稱：栓翅衛矛 

　　分布：蘭州、隴南、天水、甘南、臨夏、定西、隴東

　　簡介：栓翅衛矛，灌木。花期7月，果期9-10月。葉片肥厚，葉色深綠，小枝四棱，長有木栓翅，樹姿優美，花淡綠色，果實繁多，色澤艷麗，有豐富的四季季相，是城市園林綠化、美化的“四觀”（觀葉、觀花、觀果、觀枝）樹種。枝藥用，可治月經不調、產后血瘀腹痛、血崩、風濕等。

　　（植物資料由西北師范大學白增福、陳學林提供）